華為為什么能快速崛起?
華為管理顧問田濤認為,華為快速崛起的因素有很多,包括它的理念創新、制度創新、技術與產品創新等。
但不容忽視的最重要的一點,就是它有一支敢作戰、能作戰、善作戰的商業軍團。
30多年來,一路披荊斬棘,一路打敗仗與打勝仗,但打勝仗的次數遠遠多于打敗仗的次數,并且,即使打了敗仗也絕不氣餒。
向軍隊學習怎樣打勝仗
擺在我書桌上的3本書《打勝仗的思想》、《打勝仗的團隊》和《打勝仗的策略》,我花了3天時間一口氣讀完了,既疲憊又興奮。
3本書的作者包括一位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前主席、兩位美國海軍陸戰隊前軍官、一位美國空軍前戰斗機飛行員、一位思想反叛的學者,以及一位著名的商業記者。
后者是接受過美國陸軍尖端紅隊計劃(培養批判性思維和對抗群體思維技術的課程)培訓的唯一非軍方人士,后來他成立了紅隊思維公司,專門為各類企業提供變革咨詢服務。
在人類的各類組織中,軍隊與企業在組織方面的共通性最多。
軍隊與企業最本質的相同之處,在于“活下來”和“活得強大”是兩者共同的底線追求。
與企業相比,死亡對軍隊和軍人而言更真實、更赤裸、更殘酷,因此,軍隊也是最具危機意識和創新力的組織。
在信息技術、材料科學、醫療、大氣監測等領域,最早的基礎研究和技術創新大多源于軍事需求,而且軍隊在創新方面沒有投入產出比的硬約束。
在管理創新上,軍隊歷來也能因應戰爭形態、技術革命的變化而率先進行變革。
事實上,管理學的諸多理論和管理詞匯都源于軍事理論和軍事詞匯。
不夸張地說,是美國空軍“拯救了”哈佛商學院,第二次世界大戰(簡稱二戰)期間,哈佛商學院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曾是美國空軍的管理培訓基地。
哈佛商學院也曾經自稱是“資本主義的西點軍校”,在“為資本主義培養經濟戰士”。
二戰之后,美國空軍的十位前軍官—著名的“藍血十杰”用不到十年的時間拯救了身陷危險境地的福特汽車公司。
進而在全美企業界掀起了一場管理革命,他們對當代管理學的貢獻一點不亞于彼得·德魯克。
Enterprise一詞可以譯成“企業”,也可以譯成“進取心”或“事業心”。
用“Enterprise”給軍用艦船命名是歐美海軍的傳統,叫“企業號”的艦船有幾十艘之多,法國有20多艘,英國有10多艘,但真正用“企業號”為明星艦船命名的是美國海軍。
美國先后有8艘軍艦被命名為“企業號”,包括兩艘航母。
《美國海軍戰斗艦艇詞典》對此的解釋是:使用Enterprise命名是取其“勇敢、活力、精力旺盛以及在實際事務中的創造性”之意。
由此可見,企業文化與軍隊文化在底層邏輯上具有驚人的一致性。
與之相對應的是“企業家”的英文單詞“Entrepreneur”的出處。
“Entrepreneur”一詞是從法語借用過來的,其原意是指“冒險事業的經營者或組織者”。
這個詞最早出現在16世紀的法語中,是指“指揮軍事遠征的人”。
顯而易見,企業家與軍事領導者所面臨的共同挑戰永遠是“不確定性”,這就從根本上決定了他們的角色與使命——經營和管理風險,這也決定了企業家和軍事領導者必須擁有一種獨特的領導力。
軍隊是最好的領導力學院。
截至2021年,在美國的46任總統中有過軍旅生涯的高達29位,在美國500強企業的董事長、副董事長和總裁中也有相當比例的人曾經是軍人、指揮官、高級將領。
企業是軍人位居首位的“旋轉門”,對于這些從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戰士、從驚濤駭浪中挺過來的“艦艇舵手”來說,投身企業,不過是從一類戰場到了另一類戰場—商場。
商場競爭之慘烈、多變,一點不亞于充滿刀光劍影的戰場。
聯邦快遞創始人弗雷德里克·史密斯(Frederick Smith)在給《打勝仗的團隊》一書英文版寫的推薦序中說:
“我們有目的地打造我們的企業文化,每位領導者接手企業后都會進行一次企業文化重建。
這樣的模式設計源于世界上最精良的領導學院,它就是美國軍隊。”
“在美國海軍學到的那些領導原則價值千金。”
“如果你參觀過聯邦快遞的領導力學院,你就必然會發現我們的公司文化里蘊含著美國海軍的基因。”
《揭開戰爭迷霧》(Lifting the Fog of War)作者之一、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前副主席比爾·歐文斯(Bill Owens)說,“美軍是全球最大和最復雜的企業”。
一個值得深思的現象是,美國不少管理咨詢公司的創辦者、領導力訓練專家(也包括許多商學院的領導力研究專家)都曾擔任過軍隊的將領,或是做過軍人,抑或是西點軍校或其他軍事院校的前教官。
他們以軍事領導力的理論與實戰技術熏陶和培訓一代又一代企業家,并推動企業進行團隊建設和組織變革。
幾乎可以斷言,軍事院校,比如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、黃埔軍校和西點軍校,才是鍛造領袖、領導者的最佳熔爐,而商學院也許更適合培訓職業經理人。
同樣值得深思的是,也有一些美國企業家“轉身”成了軍隊高級將領,比如福特汽車前總裁羅伯特·麥克納馬拉(Robert McNamara)曾經在20世紀60年代出任過美國國防部長。
2019年年初時任美國代理國防部部長的帕特里克·沙納漢(Patrick Shanahan)曾經是波音公司負責管理全球供應鏈的副總裁。
在某種意義上,所有優秀企業(尤其是制造業企業)的基因中都隱含著軍隊文化的元素,而優良軍隊的基因中也隱含著企業文化的元素。
企業和軍隊的另一個共同點是:必須不斷打勝仗。只有不斷打勝仗,才能持續活下去,并活得有力量。
馬丁·登普西(Martin Dempsey)將軍在書中倡導:讓打勝仗的思想成為一種信仰!
我在這句話中加了兩個字:讓打勝仗的思想成為一種管理信仰。
組織文化變革與打勝仗的思想
人類正在進入一個充滿高度不確定性的時代。
這個時代的最大特征是數字回聲:
信息秒速交叉傳遞,并且在秒速交叉傳遞中發生扭曲;
任何人每時每刻都能夠杜撰新故事;
用一部手機幾乎就能夠在任何地方掀起一場全球風暴;
真相和假相、虛構和非虛構的邊界模糊了。
我們曾經堅信“事實是堅不可摧的東西”,但在今天,人類即將步入“事實不再可靠”的時代:
“在戰場上和商戰中真正危險的是,你自以為已經胸有丘壑,但實際上你連自己看見的是什么都沒有理解”,這就是當今各類組織尤其是軍事組織和企業所面臨的嚴峻挑戰。
馬丁·登普西將軍和奧里·布拉夫曼(Ori Brafman)的《打勝仗的思想》一書正是圍繞這一命題展開的,書中有大量精彩案例和創新性的觀念,對處于迷茫與焦慮中的組織領袖、管理者來說頗具啟發性。
同樣具有啟發性的變革類巨著《賦能》(Team of Teams)的作者斯坦利·麥克里斯特爾(StanleyMcChrystal)與馬丁·登普西一樣,也是一位美軍四星上將。這絕非出于偶然。
從人類幾千年的組織演化史來看,軍隊在每個時代都是變革的先鋒,引領了社會和企業的組織變革。
在信息技術和互聯網席卷一切的新時代,軍隊的組織變革又一次走到了前鋒位置。
組織變革首先是文化變革。企業管理界過去十多年的熱門話題之一就是“組織文化”。
但無論是管理學著述還是企業家們,對究竟什么是“組織文化”并沒有一個很通透的闡述,從定義到外延再到實踐,均是如此。
《打勝仗的思想》為“組織文化”下了一個簡明的定義:
所謂組織文化就是“創造一種敘事,一種包容性的敘事”,創作一部富有想象力的“劇本”,構造組織的意識形態。
在企業中,有兩種組織文化:
一種是封閉性的循環式文化:
創造財富—分配財富—創造財富—分配財富……如果組織月復一月、年復一年地如此循環往復。
那么當它走到一定階段時,就會有一群人或一大群人,包括創始人自己,陷入對組織動力和個人動機的迷茫與焦慮之中,這是一種簡陋的實用主義及粗鄙的現實主義文化所帶來的必然結局。
另一種是開放性的線性文化:
組織中的“他”和“他們”沿著一條直線奮力奔跑,直線的正前方是使命、理想和目標在牽引。
直線的后方是一套基于人性、偏于激進的激勵機制在推動,這樣的組織和組織內的個體與群體,怎么可能不激情澎湃地、一個接一個地打勝仗呢?
然而,這仍然是一種工業時代的組織文化,它的前提是在組織中有一個先知般的領袖和一大群“無腦”的、服從型的小人物(“螺絲釘”)。
創造敘事、編劇是少數人的天然權力,其他人只能在“萬物秩序”的因果鏈上唯命是從。
但是,時代變了,而且是從根基上變了,我們正在從數百年來的十進位時代不可逆地跨入“二進位時代”(計算機+互聯網+大數據時代),人類傳統的思維模式、文化形態和組織邏輯都將前所未有地被顛覆。
馬丁·登普西和奧里·布拉夫曼開出的變革藥方是:創造一個絕對包容的新型組織文化。具體包括以下幾個方面:
1、大家一起“講故事”
組織應致力于上上下下共同構造使命、創造愿景、共創語境,要讓組織中的絕大多數人打心眼兒里認為,我們正在完成的正是我們一起出發要去完成的事業;要讓人人都有歸屬感,一起帶著成功與失敗的回憶走向未來。
2、賦能組織中的每個細胞
賦予最基層的作戰單元最大、最多的決定權,從“我們決策,他們執行”的領導力模型向“我們定方向,他們決策”的新模型大幅轉變。
“最好的主意并不經常來自組織的高層,往往是前線團隊成員有著最具創意的解決方案,正是這些方案最后救了我們。”
“領導者所需要的最重要的信息,常常來自組織的最前沿,而不是來自中心。”
3、最大限度地放棄控制
敞開胸懷擁抱權力的變化,讓權力從我們的指縫流向組織底層更有能力、更有饑餓感和更有成就意愿的人手中。
4、秒速行動
培養上上下下對行動的偏好,讓更好的行動更快產生,避免行動滯緩和癱瘓。
5、營造普遍信任的組織文化
6、構建“蜘蛛網型組織+海星型組織”的新組織變種
一個重塑人類組織史的巨大力量正在隱隱形成。它發端于軍事組織(準確地說是美軍)和企業組織(以美國企業為主)之中。
▲長按掃碼,分享朋友圈
打勝仗的團隊和打勝仗的策略
“打勝仗的思想”必須建構于“打勝仗的團隊”之上。具有什么樣精神的團隊代表著“二進位時代”的優秀團隊?
依據《打勝仗的團隊》一書的定義就是:敢于創變。
具體而言,就是個人和團隊都要勇于迎接變化,超越自我并創造新的自我,不斷釋放自己的“將星”才能。
美軍的傳統名言是:要么帶頭,要么跟上,要么躲開!
而創變型團隊總是大膽地說:這個我來負責!這個我來領導!雖然這很難,但我們可以搞定!
這兩者都折射出一個強大組織的內在靈魂與外在氣質,但前者是命令式的、居高臨下的、壓迫式的,后者則是自發的、自主的、自覺的。
這兩種組織文化對一個優秀的組織來說都無比重要,但我們也必須意識到,小人物攜手“眾創”奇跡、共同締造歷史正在成為一種常態。
無論是在軍事組織中還是在商業組織中,這樣的現象隨時隨地都在發生,并將在某個層面上顛覆我們對傳統領導力的認知。
首先,創變型團隊成員的領導力與職務和角色無關,支撐它的是勇氣、意志和至高無上的奉獻精神。
其次,它的深層次內涵是:
讓每個人為自己負責,為依靠他的人和他所在的組織負責,為同一個組織的同一個目標負責;
團隊中的每個人相互之間依然是“袍澤兄弟”,但每一位兄弟既是并肩作戰的戰士,同時也互為領導者,所以都必須擁有健全的人格—價值觀與行動力協調一致;
擁有可信度和責任感;擁有寬闊的眼界和飽滿的自信心;
擁有熱忱如一的服務精神,同時能夠始終如一地表達自己。
可以說,服務精神是當代領導力的基礎。
打勝仗的團隊必須有一套鋒利如刀的策略,這就是布賴斯·霍夫曼(Bryce Hoffman)在《打勝仗的策略》中系統闡述的“紅隊策略”。
霍夫曼堪稱卓越的“紅隊思想家”,他關于紅隊策略的理念、原則、方法與訓練技巧則主要源自美國陸軍的尖端紅隊計劃。
美國是一個始終具有憂患意識和自我批判傳統的國家,但從1989年11月9日柏林墻被拆除的那一刻開始,它便步入了長達10年左右的“上帝之國”的幻覺時代:
標志之一是時評型學者弗朗西斯·福山(Francis Fukuyama)的成名作《歷史的終結與最后一人》的橫空出世;
標志之二是眾多物理學家、數學家、火箭科學家等紛紛加盟基金公司和投行,使得華爾街的資本賭博游戲指數級地擴張甚至泛濫。
進而在左右美國經濟金融化、虛擬化走向的同時,助長了全球經濟的金融化、泡沫化,美國精英階層普遍認為,享受“和平紅利”的時代降臨了。
然而,“雙子座大廈的廢墟讓美軍重建批判性思維”,這就是美國陸軍尖端紅隊計劃誕生的起因。
“9·11”事件帶給美軍的冷峻警示是:
戰爭沒有沉沒成本!打敗仗的代價、遭遇失敗的代價從來都是擺在眼前的,而打勝仗的代價則是自滿自大。
自滿自大是人性的一部分,群體思維也是人性的一部分,人們很容易陶醉于一次或幾次勝利之中而忘乎所以,也很容易在大眾的非理性盲從中失去判斷力。
“紅隊策略”就是針對人性和組織的常見缺陷而設計的一種“唱反調文化”“唱反調機制”和“唱反調技術”。
必須承認,在組織中構建“紅隊策略”是一個相當困難的領導力工程,但缺失了這樣的策略,組織必將付出沉重的代價。
以色列邊防軍有一個“第十個人原則”:
如果前面的9個人在認知上高度一致,那么第10個人就必須擔當起“挑錯者”“反對者”,甚至“破壞者”和“顛覆者”的責任。
亞馬遜公司有鐵律般的文化:
“你唯一可以做的,就是把所有東西推翻,從零開始!”
“我們讓某些人扮演魔鬼辯護人的角色,他們負責問所有真正難以回答的問題,他們的工作就是在我們完成的工作中挑毛病。”
“這就是我們自始至終所做的。”
但可惜的是,擁有這樣DNA的企業并不多,擁有這種稟賦的企業領導者則更是鳳毛麟角。
▲長按掃碼,分享朋友圈
華為:一個向中外軍隊學習
如何打勝仗的企業范例
打勝仗的組織都是相似的,失敗的組織各有各的根因。
華為,一家誕生于中國的民營企業,幾乎是從零起步,30年后成為全球信息技術行業的領先者之一。
使華為快速崛起的因素有很多,包括它的理念創新、制度創新、技術與產品創新等,但不容忽視的最重要的一點,就是它有一支敢作戰、能作戰、善作戰的商業軍團。
30多年來,一路披荊斬棘,一路打敗仗與打勝仗,但打勝仗的次數遠遠多于打敗仗的次數,并且即使打了敗仗也絕不氣餒。
“從泥坑中爬出來的人就是圣人”,華為創始人任正非經常用類似的語言激勵他的追隨者。
樂觀主義是華為的引擎,開放是華為的靈魂,向世界上一切最先進的組織削足適履式地學習,是華為追趕和超越競爭對手的核心密碼。
▲長按掃碼,分享朋友圈
IBM等西方咨詢公司“教會了華為怎么爬樹”,而向中外軍隊學管理,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華為英雄主義組織氣質,尤其是對標軍隊組織(比如西點軍校,西點軍校的管理方法和教育方式一直對華為的組織建設影響很深)。
進行組織文化與組織體制的一系列變革,使得華為在成長為一個有一定歷史的大組織之后,依然保有強悍的戰斗力和強大的凝聚力。
美國許多偉大的公司,比如福特汽車、聯邦快遞等,也都從軍隊組織中汲取了豐富的管理營養,“你不會成為美軍,但一定需要強悍如美軍的團隊”。
華為的階段性成功,也是其企業文化的勝利。
使命、愿景和價值觀是華為20萬知識勞動者的精神旗幟,而這樣的“形而上”也總能轉化為一種從上到下的強大行動力和執行力。
這既是華為的“類軍隊”特質之一,也是東西方諸多成功企業的核心特質之一,本人在《理念·制度·人》一書中對此有系統闡述,不再贅言。
在這里,我想側重介紹一下華為的自我批判文化和組織變革。
自我批判是一種文化自潔機制,也是一種制度化的糾偏機制。
它從華為創立至今,一直通過多種多樣的方式發揮著巨大作用,包括管理層從上到下長期堅持的民主生活會、華為全員參與的“羅馬廣場”心聲社區、藍軍參謀部等。
在某種意義上,這些都代表著一家企業在新技術時代所進行的廣泛而深刻的“企業民主治理實驗”。
事實上,自我批判正在內化為華為管理者和大多數員工的“藍軍思維”(美軍稱之為“紅隊思維”)、“藍軍策略”(美軍稱之為“紅隊策略”)和“藍軍行動”。換個角度看心聲社區,也可以稱之為華為的“紅藍軍靶場”。
公司幾乎所有重大決策、決定、高管(包括任正非)的講話、高中層管理者的某些管理動作和行為作風等,都會被置于20萬人的輿論監督之中,被抨擊或贊揚,被否定或肯定,而它的掌舵人任正非則直言:表揚華為的我不看,我只看罵華為的。
事實上,華為集團層面的“藍軍參謀部”的唯一職能就是“唱反調”,這幾年,藍軍參謀部向公司高層輸出了一批高質量的“唱反調”報告。
心存畏懼,則會保持警覺,并不斷進行自我革命。
正如布賴斯·霍夫曼所言:使用紅隊策略贏得一切競爭。換成華為的表達:運用自我批判(藍軍策略)贏得持續成功。
馬丁·登普西在秘密視察位于阿富汗崇山峻嶺間的一個美軍前沿陣地時,一位上尉軍官向這位陸軍上將推薦了一本書—《海星與蜘蛛》(The Starfish and the Spider),并且解釋說:
“如果砍掉蜘蛛的頭,蜘蛛就會死。如果砍掉海星的胳膊,它會長回來。”
“與海星的搏斗越劇烈,它就會越分散,從而也就變得越具彈性和適應性。”
這位上尉的話給了登普西很大啟發,登普西不但研讀了這本書,而且與這本書的作者奧里·布拉夫曼合作進行研究,《打勝仗的思想》一書就是他們的研究成果。
無獨有偶,從2009年開始,華為以簡化管理為核心的組織變革也是在同一個思想維度上展開的:
讓聽得見炮聲的人指揮炮火;眼睛對著客戶,屁股對著老板;
一切為了前線,一切為了勝利;做強子彈頭。
尤其是合同在代表處審結的變革試點,其觀念、操作方式與美軍在信息技術背景下的組織變革有諸多相似之處:
中心化的權力正在導致我們的世界變得更危險;
領導者的專長在于定方向和定戰略,而不是控制和告知;
決策速度、執行速度和應變速度決定成敗;
向下充分放權,賦能并賦權于基層的每個細胞。
任正非這兩年經常講到“八爪魚”。
八爪魚與海星在生物機理上非常相像。看得出來,華為今天和未來的變革方向,是謀求創造一種蜘蛛網與八爪魚相融合的新組織變種。